林下听泉

得失从缘,江湖再见。

【赤/俏/欲】越轨(上)

⚠️⚠️⚠️掉粉预警:

*现pa“分手文学”变体,主人公是否回到正轨说不好。预计是赤/俏在一起前提下的俏遇鱼。tag打不来,就按我理解的打了。

*与原剧多半无关,特别不适合道德底线高,坚定的1v1爱好者

*我流没逻辑,设定仅存于本篇,不与其他篇目挂钩。

*有缘更新,无缘就去wb评论区脑洞摆摊。





 六周年纪念日,这一天来得挺快。

 

夜晚,下班之前俏如来收到了餐厅地址,赤羽约他在一家自助餐厅吃饭,位于城中心一座商厦的顶层。俏对着手机屏,很平静地微笑,回复了对方一个简明扼要的“好”字。

 

他内心有些轻微的躁动,不是烦恼,却真实地有些忐忑。他和赤羽待在一起的时间越久,一些潜藏的不平衡便越发显露出来。

 

赤羽信之介,他身上可靠的责任感、果断的执行力,是他们共有好友眼中的共识。不论工作还是感情,他都贯彻了这种强大的精神。俏如来所感受到的,是他将自身阅历打磨成一颗无可挑剔的钻石,婚姻的契约关系则是将这颗钻石顶端最耀眼的一圈光芒牢牢固定在他右手无名指的圆环上。一如他在仪式上的誓言,冀以无微不至的关怀照料,交付他动荡人生里再无颠簸的信任。

 

说到俏如来自己,就不能不提史家。早年间,一些既关乎血缘又牵系血缘之外的外力造就了今日的一潭泥淖,也是俏的内心始终蒙有一层痛苦和不能释怀的根源所在。作为爱人的赤羽,纵使在亲密关系中占据了重要的一席之地,也仍是无法轻易涉足这片自我的泥泞。出于尊重,他不会特别过问俏如来如何处置他与原生家庭的关系,且婚后几年,他也没同史家有太多来往。在赤羽看来,陪伴和支持是一味良药,他相信两个人多少能抚平一个人的纠结与皱褶。但他也容易忽视,这份包容与他的健全不无关系,他是少有的心智极其坚韧的人,无须扶持便能趟过深水。当他的爱像火一样将人包裹在内时,虽是照彻一切,却也顺带燎着了些残缺不齐的边缘。俏在被温暖紧紧环抱的同时,也感觉到灼热的疼痛从心底传来,让他不知所措。

 

而这些感觉,他不会对人言,哪有人会因对方太好反而与他离心的呢?这有悖于一般的情理,与他们相守的誓言背道而驰,他摇摆的勇气在坚实的承诺面前不值一提。

 

所以作罢。

 

然而七年之痒,还是会发生的。赤羽能够察觉到一些生活上细微的变化,比如他早晨放在床头的一杯热水,俏如来过去起床后会喝完,现在只会象征性地喝小半杯,剩下放凉了,他洗漱完后会偷偷倒掉。又比如出门上班,他不会再让赤羽开车送他到地铁站,理由是早高峰路况不好,宁愿提前半个钟头出门,坐公交或者骑单车去地铁站。冬天,他还因为骑单车着凉,在医院打了几天点滴。这些别扭也许是独立的表现,赤羽先想通这点,很快安了心,只让他照顾好自己。

 

俏如来坐上计程车,赴约是不能推拒的,他坐上计程车,车窗缓慢摇下,让潮湿的晚风展开眉眼堆积的疲倦。都市闪烁的霓虹灯抢在又一轮暮色抵达之前,先替干道两侧的高层建筑浓妆艳抹。行驶到中央广场边,全城最大的电子屏每隔十几秒就要吞吐一张广告代言人的面孔。俏如来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是认出其中几串外文字母,它们迥异的排列组合此刻在他身上未多显出龃龉:钱包表面凸出的金属,香水瓶上的黑白矩形标签,右手对戒内侧的镂花,还有他无意间低头,发尾扫过衬衣领口时一抹淡淡的椰油香味……种种为完美伴侣的体贴充当物证,提醒他务必为纪念日打起精神。

 

车载音乐播放着某电台的歌单,司机摇头晃脑地哼唱,曲调从嘴里发出来就全然不在调上,他的发音和咬字也蹩脚,总是比旋律慢半拍。

 

歌里唱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总有恃无恐”。爱,原本不可计较回报与得失,而沉没的种种,又往往不可见。他想,赤羽给他很多的偏爱,不乏有年长者的慷慨。他在最需要一个人作为陪他渡过艰难的支撑时,赤羽恰好出现了,是他迫切需要赤羽,而非赤羽非他不可。赤羽不一定需要得到什么,大抵因为他给了,所以收下。好比一个低血糖的人需要葡萄糖补充,而一个本就身强体健的人,再多瓶钙片也只是安慰剂。至少俏是能觉出自己处于被迁就、被包涵、被宽容的位置上的。他无法拒绝赤羽的好,就只能拒绝让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

 

俏如来躺在靠背上,感觉有点像和自己幼稚的一面赌气,挺幼稚。但在这场双向的情感拉锯中。先疲倦的人是他,先却步的人也是他。

 

俏如来心不在焉地走进商厦,在升降电梯里遇到了一个人。中年人,模样年轻,身材比例很好,手里提着一个长方形纸盒子,和他一样也穿衬衣,浅蓝色的,领带配西装,不是刚结束一场商务洽谈,就是要去赴什么人的约。电梯里他们毫无交谈,有男男女女不时出入,发出嘈杂的交谈,他们隔着人从默默打量对方。欲星移长相英俊,年纪稍轻点的人,第一眼总会忍不住多看一会儿,俏如来也是自小出众的外貌也,比脸,他们不分伯仲。电梯”叮”地跳到了顶层,35层,他们目的地相同。

 

赤羽已经先到了,他预定了座位。俏如来被服务生领着过去,赤羽已经远远朝他招手示意了。菜单上没有他爱吃的刺身,倒是点了几份甜口的点心,口味偏清淡的热菜,荤素搭配,以蛋白质为主。考虑到俏如来前阵子肠胃炎,冰的凉的一律没有,就连红酒,也是烫过之后才让人端来。

 

菜陆陆续续上桌,赤羽问俏如来还想吃什么。他说了两样,都是合赤羽胃口的食物。这顿饭吃得礼貌又平常,他们不聊工作,聊了会儿家里的事。赤羽说,他准备在家添置一台放映机,挤出周末一下午时间来看电影。俏说,正好家里的音箱没怎么用,之后用不着闲置了,两个人在家看看电影挺好的。

 

说话时,俏如来忽然注意到,之前前后脚出电梯的男人,居然就坐赤羽的斜后方。他们这边饭吃了快一半,男人对面还是空无一人。他不紧不慢地脱了蓝色外套,手指敲敲桌子,要了盘餐前沙拉,外加几瓶价格不菲的酒。他带过来的纸盒子看形状像装了蛋糕。俏猜他应该是给什么人过生日,不巧,那人爽约了。

 

男人,也就是欲星移,晃着酒杯喝酒,酒只倒了三分之一,他喝得不快不慢,却不怎么吃菜,时不时瞄几眼门口。人还是没来,今天应该不会来了。这已经是第五年了,手机置顶的联系人,一堆不回的消息,他习惯了。一些别有用心的瞒骗所引发的决裂是不可挽回的,他带那个孩子回来那天就该清楚,他承认自己高估了自己,以为十多年前受过一场重伤之后,神经就对任何疼痛都不敏感了。

 

他放在身边,一点点看着个头拔高的小孩走了,两只琥珀色的眼睛仇人似的恨他。梦虬孙,欲星移不知出于何种心理,老记挂着这个小十来岁的半路堂弟的生日(按户籍上填报的是这一天)。他刚来那年才九岁,自己把他从镇上接到城里吃的第一顿饭就是在这样的自助餐厅。那天,梦虬孙努着嘴唇说,我今天过生日,你爱信不信。他说信,水族馆当天有海狮表演,他们坐在第三排正中间,小孩指着玻璃缸扬起的水花说:水里的驯养员好像一条美人鱼哦。他就开玩笑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祖上也是美人鱼。说着还把头发拨开,给他看额头上的几点鳞片。

 

小孩吸了吸鼻子,好像被鼻涕堵住了,瓮声说这有什么好稀奇,我头上也有,不但有鳞,还有角哩。镇上的大XX、小XX、他们都喊我小怪物。欲星移唬他又哄他,说,你知道龙吗?故事里写的可以呼风唤雨的龙,那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真的龙,所以才误把龙当怪物。常言道:龙非池中物,等着吧,你将来的本(用)领(处)大着呢。

 

当然,像这种半真半假的话,谁全当真了,谁就得为另一半的虚假所欺骗。梦虬孙下落不明很久,手机没换号没停机,但就是一直联系不上他本人。欲星移在动过一次凶险的脑部手术后,整个人也像转了性,不再处处与过往的错误较真较劲。他脑子里总会提醒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重要的人流落在外,就算梦虬孙永远不原谅,他也不可能无视他的存在。

 

俏如来这桌的菜快吃到空盘,赤羽接到一个电话,在谈业务的合作方之一有份并购合同想跟他开会确认条款细节。按日程,这本该是第二天上午与对方聊的,没想到对方改签了航班,时间提前到了第二天一早。他不得不跟俏说抱歉,必须回公司一趟处理事情,让他自己先回家,到家了给他发消息。

 

俏点点头,没说什么。赤羽忙起来比这夸张的情况多多了,他能体谅,这是有利无害的事实。赤羽走后,餐厅里也没剩几个人,快闭店,也只赤羽座位斜后方那桌的男人还坐着没走。桌边的纸盒放了一晚,沙拉到最后也没还大半盘没动,两瓶洋酒看着倒是快空瓶了。他单手抵着额头,看上去好像喝多酒在头痛。

 

欲星移的确不比刚来的时候清醒,只是没到脑子完全不清醒的程度。他刷卡结账,提着纸盒往外走,脚步虚浮。俏有点莫名在意,说不清楚,可能一面之缘的好感刷足了额度,担心醉酒的人眼睛看电梯上的数字都会花,所以有必要替他留神。今晚那顿饭赤羽已付过账了,他往桌上留了小费,就后脚尾随男人而去了。

 

左脚站定,右脚落地,再一拐,欲星移往有洗手间标识的方向走,一路走到洗手台旁边。打开水龙头,让水流哗啦啦地从头上淋过去,打湿头发和脖颈。


他抹了脸上的水,手掌在镜子上揩了揩,余光中隐约揩出另一个人的影子——瘦瘦高高的青年,之前在电梯里见过。他忍着胃里的不舒服,有些低哑地清嗓,对着镜子道:“是你吧,跟着我想做什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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