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俏/欲】越轨（中.3）
前文及设定见：中.2
※summary：任性是谎言面前的虚晃一招。
有一句话欲俏，不打tag了。
赤羽站在楼底，仰头往上数，数到第八层时自然而然地停下来。只见居中的两扇窗较于四周的黯淡，黑沉沉，不见有光线透出。赤羽心知，这并非窗帘厚重的缘故，而是本该在房间里的人尚未回来。他在楼底又待一会儿，没上去，转身朝公寓外面走。
穿过空荡荡的人行道，赤羽走进街对面一家24小时便利店。值班留守的店员正在清点冷藏柜，一些不日就要过期的鲜食都贴上了打折出售的标签。赤羽想起家里满满当当的冰箱，不缺什么，却仍是拿走了两瓶鲜奶——买一赠一的玻璃瓶，用红色胶带粘在一起。准备结账，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在收银台旁的货架上经停，伸出手，指甲碰到Okamoto 001的盒面，又想起什么似的收回去，转而问店员要了两盒刚进货的薄荷味爆珠。
赤羽平常没有吞云吐雾的爱好，身上也没携带火柴和打火机，他把四四方方的烟盒握在手里，好像只是为了缓解掌心不握鼠标时的空虚。马路上接连跑过几辆车，奔着绿灯而去，皆是马力充足，无一有要减速靠边停的意思。车窗越过赤羽的视线，他快速地逐一浏览：后座满员，后座无人，后座上两人并排相偎，后座一人独占......三三两两的人影涂抹着不同大小的车窗，深色贴膜的基底留下或少或多可以从外面窥看的浅空。
不是，没有，人不在。
空调外机箱渗出的水珠掉下来，间或几滴，凉悠悠地拍打在赤羽头顶，以近乎原始的方式提醒他：一秒，一分，时间过去。好在赤羽没多久便又回到了楼下，头发湿掉的部分也差不多被风吹干，再抬头，杏黄的灯光已让同样的窗户蒙上一层暖色调，如两朵悄然绽放在夜里的昙花。
“回来了。”
门在赤羽预备从衣袋里掏钥匙之前开了。他的脚步声，俏如来隔着门就听出来了。
“嗯，顺便买了牛奶。”赤羽扬了扬玻璃瓶，“想睡前喝还是明早再喝？”
“听你安排。”
“好，那就只开一瓶，我们一人一半。”
“可以。”俏如来点头。
于是两人坐到餐桌旁，各自捧半杯热过的牛奶，在小口小口喝的窸窣声里各自酝酿心绪。几分钟后，赤羽收走杯子，去厨房时顺手把水池清理了，还用湿抹布擦了灶台上的油渍，把视线范围内所有调味品的瓶瓶罐罐码成整齐的两排，常用的餐具全部放回消毒柜里待用。做完这些从厨房出来，俏如来已经洗漱完去了床上。卧室门朝客厅敞开着，床边的台灯调得暗，穿白色纯棉睡衣的人轮廓像被光晕勾了圈毛边，笔触素淡而缥缈。
赤羽没对人说过，他很喜欢这样看自己的爱人，在灯下，以远距离欣赏的方式。
“当真在等我？”揭开被褥，躺进去，一股淋浴后的湿气迅速攀上俏如来后背，赤羽的身体隔着衣服贴近，气味被体温烘烤得有几分温热。
俏如来转过头，和他面对面而视，伸手拨开挂在这人眼角的头发：“之前说好了，自然要言出必行。”
赤羽揽过他后颈，让他靠向自己肩窝，自己则对着天花板，缓缓叹了口气。
“怪我食言。”他懊恼地道。食言的内容是且只会关于他的公务，以西剑流领头人每日待办日程的密集程度，结婚周年日这天也是工作占据了大部分时间。至于好不容易从繁冗中拨出一点夜晚地时间，他也未能陪伴侣完整地吃完一顿饭。这无疑是他的问题，年深日久，便是关系中一处束手无策的症结。纵使他尽全力弥补，甚至为二人世界单独划出时间，配备相对应的活动。但他也清楚，自己不能总冀望于另一方的体谅，对他强韧执着的事业心毫无介怀。
俏如来静静听着赤羽自责，很多次了，连他的反应也从最开始生疏、不得其法的安慰过渡到熟稔、不置一词的倾听。只是今夜不同，赤羽不知道另有一盏漏斗架在他心底，正替他淅淅沥沥过滤掉一些横生枝节的情绪。他只见俏如来静了少顷，直待思绪挟细沙流走，把块状的砾石留在岸边，才反握住自己一直抚摸着他颈间皮肤的手指，说：“其实，你挑的餐厅环境和菜品都不错，就算这次没尽兴也不要紧，日后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去。”
他语气淡淡，不欲在相似的问题上面停留，仿佛多说无益，赤羽心里的歉疚不免更深几分。
“抱歉，实在.......很抱歉。”他兀自搂紧了枕边人，俏如来埋首在他胸前，听到他胸腔里发闷的心跳。
也许，我也该对你说声抱歉。他垂眼，沉默的心事炙烤着他欲言又止的嘴唇。他咬住舌，感觉诚实漫出的炎流快把人熔化了。
“睡吧，时间不早了。”
大概也是怕他热，赤羽往外挪动了位置，面朝外侧躺。没想到俏如来在耳后唤了声“信之介”，人随即又贴近来——这次，是他用脚跟勾住他右腿，又拿脚背蹭他脚心，不用言明，赤羽已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今天太晚，周末吧。”他说着，伸长手臂去拧台灯底座的旋钮，俏如来却冷不防掀开被子，一翻身坐到他腿上。就在赤羽愣住的当口，他已扯下他腰间短裤，赤羽呼吸一岔，便让人稳稳捉住了他这艘航船的船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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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床铺已经是凌晨，俏如来睡着了，洗了澡，换上了另一套白色睡衣，全身上下干干净净，呼吸平稳，陷入了黑甜的梦乡。但赤羽却似被余波波及，只睡到后半夜就醒过来。
屋外下雨了。
他起床开窗，雨棚上噼噼啪啪的雨点声乍然清晰起来，风从纱窗鼓入，驱走室内弥漫的闲腥的闷热。
他揉着太阳穴，无端想起先前买来的两盒烟，家里刚好有火柴，应不愁点不着火。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俏如来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微弱的蓝光随后亮起，赤羽瞥到屏幕，是一条新收的短信，在午夜时分显得有几分突兀。
“你的身份证我让酒店前台保管了，记得来找他们取。谢谢，再会。”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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